繼母伺候30年!父親臨終前「遺囑只給她1萬元」 辦完後事「我偷偷改掉」

太陽白晃晃地刺著人的眼睛,工地上的磚頭、鋼筋之類,都曬得燙手。

陳升戴著安全帽,躬著腰在弄水泥,背被太陽烤著,他一身都被汗浸濕了,汗順著額頭流到眼睛,流到嘴裡。

儘管不舒服,可是他連歇下來擦把汗的想法都沒有。


他想著趕緊把手中的活兒幹完,快到中午了,幹完了活,他準備狠狠地休息兩個小時。

說到休息,其實就是在在建的大樓裡面,拿一些纖維袋鋪水泥地面上,躺一會罷了。

就是躺那麼一會兒,在陳升看來也是極舒服的了。

他今年45歲了,兒子上大學,女兒上中學,老婆在家種菜餵雞,也賺不到啥錢。

他要憑自己的雙手養活一家四口人,還要供兩個孩子上學,肩上的擔子一點都不輕。

但是陳升樂觀,他覺得自己累點真的不算啥,只要一家人健康平安就好。

汗肆無忌憚地侵襲著他的眼睛,眼睛難受得有點睜不開了,陳升沒辦法只好停下手中的活兒,抬起手臂用衣服擦了一下汗。

這時放在褲袋裡的手機不斷抖動,他嘆口氣,只好停下來接電話。

電話是老婆紅玉打來的。

她急吼吼地說:「當家的你快點回來,咱爸不行了,嚷嚷著說要見你。」

「咋的啦?我出來時不還好好的嗎,咋的就不行了嗎?」陳升焦急地問。

紅玉告訴他老父親在牌桌上突發心臟病,她和繼母趕緊叫了救護車送他去醫院,但是他血糖高,醫生採取措施也降不下來,血糖降不下來,醫生就不給做手術,怕傷口不癒合。

父親在醫院待了幾天,因為做不了手術,醫生給開了些藥就讓他們回家了。

回家沒幾天,氣也有點喘不上了,老人家就吵吵著要兒媳叫陳升快點回來,說他還後事要交待兒子。

陳升聽完就懵了,他趕緊丟下手中的活兒,跟老闆請了假,急急忙忙叫了輛計程車,回家了。

司機開到他家,司機開價300元人民幣(約台幣1200),他好說歹說人家才勉強給減了20元,說再少他就不去了。

陳升從來捨不得坐這麼昂貴的車,這280元他要彎腰駝背辛辛苦苦幹一天多,但是今天這個時間,回家的中巴早上九點多已經走了,他要趕回家,就只能叫車了。


坐在車上,陳升心情低落,父親其實身體一直不太好,但是有繼母和老婆在他身邊,他是放心的。

陳升自己的親媽,在他9歲時溺水沒了,過了幾年,父親給他找了一個後媽。

與別人家的後媽不同,陳升的繼母是個老實又勤快的人,她結過婚,前夫是個小老闆,發財另有新歡,和她離婚了,他們養有一個兒子,但是歸了男方。

到今年,繼母來他家整整30年了,陳升感嘆時間過得真快!

陳升的父親,在一個小工廠退休,每月有兩三千元養老金人民幣(約台幣8千到1萬2)。

都說財大氣粗,父親沒發財,但是每個月有收入便有底氣,在沒有收入的繼母面前,常常是有些頤指氣使的。

吃飯自己坐著不動,繼母辛辛苦苦搞好飯菜端上桌,他扒拉筷子就吃,吃完一碗就讓繼母給他盛飯。

陳升有幾次當著繼母說自己的父親:「您這習慣要不得,您自己不能去盛飯嗎?」

父親理所當然地回答:「她瘦些,起身不累。」

父親這些年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,越來越胖了,胖了又有三高,又不愛動又能吃,就成了惡性循環。

計程車內司機開了空調,涼涼的很舒服,陳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,他太累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在迷迷糊糊中,聽到司機在叫他:「老闆,下高速了,你家是怎麼走你要給我指路哦。」

陳升只跟司機報了高速收費站的名字,說下了高速,他告訴司機走。

他清醒了過來,趕緊睜開眼睛,果然窗外是他熟悉的風景。

在他的指揮下,計程車司機開著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左拐右拐將近20分鐘,終於到了陳升家村子里。


陳升掃碼給司機錢,又道了謝,提著在商店裡買的八寶粥和西瓜就往家跑。

進了家門,他直奔父親房裡,看到繼母坐在父親床前,正在給他餵水。

陳升放下東西,叫了一聲爸媽,繼母見他灰撲撲的,工作服都沒來得換,叫他去洗個澡吃了飯菜再來。

「老陳這有我守著呢,你放心吧。」她溫和地說。

陳升看著父親盯著他,目光黯淡無神,奄奄一息的樣子令他揪心,但是他實在飢腸轆轆了,便轉身去洗澡吃飯。

他吃飯的時候,紅玉去菜地搞菜回來了,說咱爸這情況,熬不了多久了,咱們得把錢準備好,老人家辦後事在咱農村,太費錢了,10萬元估計都搞不定。

吃完飯,陳升拿著一罐八寶粥,去了父親房裡,父親有三高,原來愛吃八寶粥,因八寶粥有糖,他們不給他吃。

但是現在,陳升搖搖頭,都是快走的人了,吃點就吃點吧。

陳升餵父親吃八寶粥的時候,繼母坐旁邊和他絮絮叨叨地聊天。

父親雖然病了,但是對繼母還是很兇的,他說你就不能出去干點活嗎?讓我耳根清靜下。

繼母聽了,有點不高興,但還是乖乖地走了出去。

陳升對父親說:「您要說就說唄,媽在這又不礙事,都是一家人。」

父親不理他,在枕頭下摸了半天,摸出一個塑料袋和一張折好的白紙。

陳升接過一看,紅色塑料袋裡有兩個存摺,還有一些錢。

他又打開白紙,是父親寫的遺囑。


父親的財產是這樣安排的,這些年他存12.8萬元人民幣(約台幣55萬),他把12萬元留給了兒子人民幣(約台幣50多萬),5000元留給了女兒人民幣(約台幣2萬),另外3000元留給繼母人民幣(約台幣1萬),塑料袋裡1260元零錢,留給陳升的兒子和女兒。

陳升看了父親的分配,心裡不是滋味,繼母嫁給父親30年了,又沒有養老金,父親居然只留給她3000元錢,太薄情了。

繼母嫁過來前,有一個兒子,但是歸了前夫。

前夫帶到兒子和新歡輾轉去了福建做生意,繼母嫁來了他們家,自從兒子隨前夫去了福建后,繼母想要見一眼自己的兒子,是真的很難。

前夫不想給她見,兒子被他爸攛掇著也不願見她,繼母曾經失望傷心過。

後來她想通了,自己嫁給了老陳,就是老陳家的人,她把陳升和陳升的姐姐陳露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疼。

貧窮的時候,繼母會在過年時給兩個孩子做新衣服,而她自己還是穿著洗得發白的補丁衣服過年。

家裡的母雞生的蛋,繼母捨不得吃,會省著留給孩子們吃,說你們長身體要營養,我不用長身體了,隨便吃點啥就行。


陳升20歲那年,急性闌尾炎疼得他滿地打滾,父親沒在家,是繼母在鄰居家借來獨輪車推著他去的醫院,他做手術的時候,是繼母全程陪著他。

病房裡的人都以為她是他的親媽,陳升也是從那時起,把繼母當成了親媽。

到他25歲時,繼母又張羅著請媒人給他介紹對象,在媒人和外人面前,繼母把他誇成一朵花:升兒勤勞、孝順、知冷知熱又有擔當,誰家姑娘嫁給他肯定享福。

他相了三次親,終於娶了紅玉回家。

新婚夜,紅玉坦誠地說:「我敢嫁給你的主要原因,是因為你繼母在外人面前對你讚不絕口,她不是你親媽,肯定不會撒謊。」

紅玉懷孕時,他在工地上賺錢養家,繼母幫他照顧著。

孩子們小的時候,晚上吵不睡,是繼母怕影響他們休息,把娃抱到自己房裡,為此還被父親訓斥。

……

想到這兒,陳升紅了眼睛,父親這遺囑得改,要不對為這個家付出這麼多的繼母不公平。

他想跟父親商量一下,可他沒想到的是,在他看到遺囑愣神的那一會,父親已經閉上眼睛,安安靜靜地去了另一個世界。

示意圖shutterstock


父親的喪事,辦得很簡單。

陳升和妻子、繼母和姐姐都覺得人死後沒必要在喪事上鋪張浪費,畢竟都是普通老百姓,賺的都是辛苦錢。

墓地選址自己家的山上,不花錢。

做道場、辦白喜事、收埋三天搞定,陳升只花了六萬多元。

村上有人說他摳,喪事辦得不熱鬧,陳升聽到別人告訴他時,只笑了笑,說我是摳,我賺的辛苦錢,還有一家子要生活,肯定不能浪費。

喪事辦完,陳升把姐姐和繼母喊到一起,口頭告知了她們父親的遺囑分配,說父親存了12.8萬,2.8萬歸姐姐,8萬人民幣(約台幣35萬)歸繼母,他拿兩萬,父親還留了1260元零錢,留給了孫子孫女。

姐姐遠嫁,沒在父親跟前盡孝,好說歹說還是只拿了8000元,把剩下的兩萬元塞給了陳升,她的日子比弟弟好過,不能貪。

姐姐姐夫走後,陳升也要去工地上繼續打工賺錢了,臨走前,繼母把陳升塞給她的存摺拿了出來。

她抹著淚說:「升兒,老陳的遺囑我有一次偷偷看了,他只留給我3000元錢,我不能多要。」

陳升說:「後來我們商量著改了,只是沒來及寫我爸便走了。」

繼母心如明鏡,因為她和老陳都有各自的孩子,雖然兒子和她沒啥聯繫,可是老陳不信,這些年來還是一直防著她。

她說啥也不要那筆錢,只是小心翼翼地跟他提了個要求。

「老陳走了,我也沒地方去,我希望還是能住在這裡,我身體好時會幫你們幹家務,如果要人照顧了也不連累你們,我會自行了斷。」

聽了繼母的話,紅玉哭了,她一把抱住繼母說:「您說這傻話幹嘛,這些年您對我們這麼好,為我們付出這麼多,就是我們的親媽,我和當家的早就商量好了,一定要為您養老送終。」

陳升走時,繼母也沒要那8萬元錢,陳升便拿了繼母的身份證,以她的名義存了定期。

繼母在他家含辛茹苦30年,別說8萬,就是80萬她也該得。

陳升又回到了工地上幹活賺錢,白花花的太陽把他曬得黝黑,汗成線流進眼裡、流進嘴裡、滴到水泥里,他覺得自己雖然辛苦,但很幸福。


參考來源:今日頭條